万象之国，时间之轮
发表时间：2015/11/5 8:59:2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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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年三十到万象。万象曾名斐南，又名永珍。“万象”之名既不是英译也不是意译，我不知它是怎么来的。按老挝语发音拼写为wieng chan，音译“万坎”，意译是金城。19世纪改名为vientine，意为“檀木之城”，因为此城附近多檀木，读音似乎也不该是“万象”。现在的中文名“万象”，容易使人望文生义，以为这城里都是大象在街上，以为万象的交通工具就是大象。结果，一只大象也没看见。后查净海法师《南传佛教史》，原来南掌国意即“万象之国”，老挝原来是有很多大象的。
老挝也称寮国，历史比较复杂。老挝的古国据说叫“哀牢”，越南人就一直叫老挝为哀牢。历史上的哀牢夷，可能就是今泰老语民族的先民。史载公元初有国名“堂明”，曾遣使到中国东吴聘问。公元8世纪，真腊人南并扶南，北兼堂明，此时老挝叫陆真腊，又名文单国，曾四次遣使访问中国。14世纪中以老族为主体民族的南掌国建立，15世纪后期打败越南入侵者，16世纪末赶走缅甸军队，17世纪是老挝比较强盛的时期。18世纪初分裂为琅勃拉邦王朝、万象王朝和占巴塞王朝，三个王朝分别占据北、中、南部。18世纪末至19世纪中叶渐为暹罗征服。19世纪末沦为法国保护国。1940年被日本占领。1945年10月老挝宣布独立。1946年法国卷土重来。1954年7月法国从老挝撤军。1961年美军入侵越南，战火燃至老挝。之后内战频仍。1975年12月废除君主制，左派人民革命党执政，定都万象。1991年8月，老挝政治改革，老挝国徽上原有的红星、斧头和镰刀被万象著名的古寺塔銮图案所取代。由于这样的历史，去看老挝国家历史博物馆很有意思。博物馆是一幢建于1925年的法式建筑，原是法国殖民官员的官邸。馆内有佛教艺术品，有殖民时期的资料，有独立战争历史的介绍，分别在不同的展室。其中一个展室是对左派人民革命党夺取胜利过程的展示，收藏了很多照片和武器，其中有多幅胡志明的照片，可见老挝和越南的复杂关系。博物馆里几乎没有古代史资料，只有很少的佛教艺术品，也至少是14世纪之后的文物了。殖民时期的遗物多为书本和绘画。实际上，中南半岛国家的古代史里还有很多未解之迷。比如老挝北部的川圹省有一个查尔平原，也叫“坛子平原”，露天里散落着几百个大石缸，大多直径一米，高二米左右，重量上吨。如此巨缸所用并非本地石料，它到底来自哪里，做何用途至今不为人知，只有从中国史书中才可知这一带就是老挝古代堂明国的所在地，那么这石缸大约是堂明国时代的遗迹。也许正是因为缺乏史书记载，这些国家现在还会给我们某种神秘感。
在我看来，老挝对于被法国殖民的历史并不抵触，也许因为法国人在中南半岛所做的工作多数是建设性的，比如修路、盖房子、普及法语和法式菜肴，这一点和美国人在这片地区的狂轰滥炸有所不同。万象市中心广场上的凯旋门现在是万象的标志性建筑，这个凯旋门的确是巴黎凯旋门的复制，老挝人只是给这个凯旋门加上富有老挝寺庙特色的顶。在万象，法式建筑随处可见，餐馆里的法式菜做得很地道。，在中南半岛旅行的游客中，法国人居多，或许他们对自己的殖民地也怀有某种特殊的感情。
国旗上的塔銮古寺就在万象城里，离凯旋门不远。
与琅勃拉邦和万荣相比，万象大约不是很有特色。但是如果你想到这是一个设置在边境的首都还是很特别。万象没有高楼大厦，人少车少，有田园的安宁和清香。气候凉爽，街道干净，湄公河边的酒吧很闲适。中国人到了这里会有亲切感，因为这里很多中国人，有不少中国人经营的旅馆餐厅甚至超市，还有可以中文上网的网吧，电脑里有QQ。到这里人民币也可以用了。大年30到的万象，住在中国城。晚上在东北人开的烤鸭店吃年夜饭，老板很热情，他说他三年没回东北了，“太冷了。”第二天大年初一，旅馆楼下的华人公司在舞狮子庆祝春节，街上的烧烤摊在烤着硕大的鱼。买一只木瓜来做早餐。
依然是湄公河边的城市，但是湄公河在万象的这一段居然干涸了，露出了河床。沿着这沙漠般的河床可以走到对岸的廊开，进入泰国。半天看完大部分寺庙，寺庙都太新了。所以看寺庙还是去琅勃拉邦吧。市中心有一条洋人街，酒吧还不错，但是比琅勃拉邦的要嘈杂一些，所以泡吧还是去琅勃拉邦吧。但是万象是有本地生活气息的，看得见老挝人的生活。比起琅城和万荣，万象更生活化、更平实。这样的地方让人踏实。城市不大，可看的景点不多，抽空去做个老式按摩，是很享受的事情。
老挝人实在是随遇而安的。这样的国家性格的形成，也许是由于历史，也许是由于60多个民族杂居，人口也少，也许是由于小乘佛教的教义。这是一个很生态的国家，保留着农耕时代的生活方式，似乎不在新世纪新世界的语境之内。“生态”或许也可以置换成“落后”、“封闭”这一类的词，但是老挝人一般面容平和、自然亲切，令人对“进步”和“富裕”的意义产生怀疑。